第四十八章 破碎（二）
“音帘，你想要什么礼物？我现在就叫你陈姨给你去买。”
“不用了爸爸。”
“音帘，你不用担心钱，那东西爸爸有的是，你想要什么尽管给我说！我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都要给你买到！”
“爸爸……”
“我真是该死，连女儿的生日都忘了！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这个父亲在扇自己的巴掌，而且很用力，非常用力，听上去就像拿着皮鞭抡圆了打在墙壁上一样，噼里啪啦地既清脆又疼痛。
“爸爸，不要打自己。”胡音帘下床了，应该是要上前制止住父亲自残的行为。
“怎么有点狗血呢？”文声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奈地说道。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听得文声晚就头皮发麻，这父亲到底该有多自责啊。
但是下一刻文声晚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倒在地上的是胡音帘。
“啊！对不起音帘！我不是故意的！”父亲沉痛地呼喊道，蹲下身子接近胡音帘，“我没想到会打到你的脸，我从来就没有打过你的脸。”
“爸爸，没事。”胡音帘啜泣着说道。
“我一定要给你一个礼物！我一定要给你个礼物补偿你！音帘，你等着，我马上拿过来！”
“爸爸，不用了，你喝醉了！”文声晚看到胡音帘上前抓住男人的手。
男人竟然猛地一甩，胡音帘被甩到地上，伤痕累累的背部直接接触到了地面。
“啊。”胡音帘哭叫了一声，文声晚隔着几米甚至都感到了那股钻心的疼痛。
“不要大叫！会吵到邻居的！”父亲严厉地喝道。
“嗯……”胡音帘强忍着疼痛痛哼。
“不要发出这么软弱的声音！你是我胡海的女儿！不能怕疼！”
“呃……”胡音帘痛得在地上翻滚，发丝缭乱。
“看来，你需要受点惩罚了……”父亲的声音显得阴冷无比。
“不要，不要……”胡音帘喃喃道。
父亲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上好像抓了什么东西，然后递给了胡音帘。
“咬着毛巾，就不会大叫了吧。”
“爸爸，我不要……”
“你不要？你违抗我的命令？我是你的父亲！”
“爸爸……”
“你这个贱女人！”父亲喝道。
文声晚身体猛地一抖，有多少父亲会骂自己的亲身女儿贱女人？
“别以为你出轨了会让我受多大的伤！别以为你跟着外面的那些小白脸鬼混会把我怎么样！我告诉你！贱女人！我胡海，是不会在意你这种拜金女的！你不就是盯上我这几个钱吗？拿去拿去都拿去！我全部给你！老子根本不在意！老子的内心是铁做的！你这贱骨头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文声晚发现了，男人根本没有在和胡音帘说话！男人根本没有在和胡音帘说话！他在和自己出轨的前妻说话！
这个男人现在彻底失去了逻辑思考能力！他说的所有话全部牛头不对马嘴！
“给你给你！老子全部都给你！老子不缺钱！”男人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钱包，把百元大钞扇到了胡音帘的脸上，红色的炙热又肮脏的纸洒得到处都是，“老子不要了！”
“爸爸！”男人疯狂的呼喊中夹杂着一个女孩无助的喊声。
“别叫我！”男人吼道，“把毛巾塞进嘴巴里！”
胡音帘哭泣起来。
“好，好。你敢违抗是吧！贱女人！你那幅画还在我的卧室里面，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给你撕了？！”
“不要！不要！”胡音帘抓住男人的裤脚哭喊道，“不要动我的孩子！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那就乖乖听话！把毛巾塞进嘴巴里！快！”
胡音帘身体颤抖着。
“好。”男人踹开胡音帘，走去了走廊，几十秒后就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画框，文声晚刚好看到右下角的标号清楚地写着十一。
“把毛巾塞进嘴巴里！”男人吼道。
“不、不不！我的孩子！你要干什么？”
“快！”
“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三！”
“不要……”
“二！”
男人似乎在高举手臂，准备把画框用力地摔在地上。
“不要……我错了……不要这样……”胡音帘乞求着，就像一个渴望施舍的乞丐。
“一！”
“我做！我做！我做！我马上把毛巾塞进嘴巴里！不要伤害我的孩子！”胡音帘哭叫道。
“乖，这才是我的女儿嘛。”男人音调有些轻浮，应该是在笑。
“唔……唔唔……”因为嘴巴被毛巾完全塞住，胡音帘只能发出这种可怜的悲鸣，就像一个人被割开了咽喉。
“把衣服脱了。”男人说道。
“唔……”
“快！”
文声晚听到衣物摩擦肉体细微的声音，这种声音本是令人遐想的，但现在的文声晚却只感觉到在体内逐渐扩散的冰寒。
胡音帘那无论看多少遍都很惊悚的血肉模糊的背部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
不会吧……文声晚在心里喃喃道。
他猜测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啪！”
“唔！”响亮的肉体被击中的声音与胡音帘的痛呼同时响起。
“疼吗？贱女人？我问你疼吗？啊？疼不疼？是不是疼到哭了？是不是疼得想要溺死自己了？是不是疼到觉得没人会爱你了？”男人揣着粗气说道。
文声晚看到了胡音帘趴在地上痛苦得抽搐着。
停下来……停下来……文声晚在心里祈祷着。
“啪！”
“唔……唔唔……”胡音帘哭着，脸涨得通红，眼泪不停地落了下来。
“贱女人！当初你抛弃我！现在我就伤害你！来啊！看我们谁坚持得更久？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
“啪！”
“唔……唔……嗯……唔唔……”
“老子不怕你！老子不稀罕你！你在老子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啪！”
“唔！”
胡音帘在地上难看地爬着，想要逃离身后那名为父亲的恶魔，却被他抓起头发硬生生地提了起来。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要把你塞进马桶里面！我要用电锯把你的手割下来！我要让你吃掉自己的胸！我要把你的脚塞进搅拌机里！我要把电线塞进你的肚子里面！我要用世界上最残忍的方法把你送进地狱！我还要把你的残尸拿去喂狗！”男人神志不清地念叨着恶毒的诅咒。
但是他手里抓着的是他的女儿！他手上抓的是那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
男人扯着胡音帘的头发把她向前甩去，难以想象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胡音帘直接被甩到了床边，她的脸正对着文声晚的脸。
“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文声晚小声乞求道。
胡音帘绝望地看着文声晚的双眼，痛苦着，呻吟着，抽搐着。
“啪！”
“唔！”
女孩痛苦的表情就在自己眼前，但文声晚什么也做不了。
“音帘！我爱你！我爱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你是我唯一爱的人！那个陈姨也是一个拜金女！跟你那个狗母亲一模一样！她也会离开我的！她绝对会离开我的！但是你不会对吧？你不会对吧？”
“啪！”
“音帘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啪！”
“不要原谅我！我是这个世界上的垃圾！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不是一个好儿子！不是一个好上司！更不是一个好父亲！讨厌我吧！用尽你全力讨厌我吧！”
“唔……唔唔！”女孩喘息着。
“现在换成皮带了，忍着点音帘。”
“啪！”
“唔！”
文声晚眼角抽了抽，这一声包含的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更何况胡音帘的背上已经满上伤口了。
胡音帘疼得翻起了白眼，她快昏厥了。
“啪！”
又是一声。
“唔！”
“音帘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胡音帘不自觉地将手伸进了床底，抓住了文声晚的手，用力地掐了起来。
“呃……”文声晚用另一只手捂住嘴，胡音帘在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她的痛苦，但是她此时的力气大得出奇，自己的手臂一瞬间就变得血肉模糊。
“啪！”
“唔……唔……”
“啪！”
“唔！”
“啪！”
“嗯……”
胡音帘喘息着，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继续痛呼了。
“音帘，现在是开水了。”男人好心地提示道，他的声音突兀地变得温和。
“唔！唔唔！唔！”胡音帘拼命地摇着头，眼中的恐惧显而易见。
但是下一刻她的肌肉就紧绷起来，文声晚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要被掐断了。
“哗啦啦！”这是开水泼下的声音。
几滴水花溅在了文声晚的脸上。
很烫。
“唔唔！唔……唔……唔！”胡音帘哭喊着，脸上的表情甚至连狰狞都形容不了。
她在被折磨！她在被蹂躏！她在被当成没有生命的物体疯狂地摧残着！
这简直是地狱。
对于文声晚来说，一切的一切都近在咫尺。
但一切的一切都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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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终于写到正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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